2015年11月30日 星期一

[經驗]校園詭事(五)留下來陪我吧

作者bruce22216 (玉琦)
看板marvel
標題[經驗]校園詭事(五)留下來陪我吧
時間Sat Nov 28 14:59:53 2015



這應該是最後一篇有關巡邏工讀的文章,經歷中比較完整的,大概就是這些,除非之後有
想起來什麼其他的部分。若只是看到靈體閃過、聽到奇異聲音等,因這些都早已是習慣成
自然,談來也不太驚懼,想來想去,其他館舍比較刺激和荒謬的,大概就是體育館。但近
來一直聚焦在學校上,有點膩了,靜待以後有機會再說,至於傳說中也很恐怖的M棟,在我
自己的經歷中,除了那台愛搞怪的老舊電梯稍微有趣之外,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假日巡邏的工作,除了注意是否有閒雜人等混入校園外,也必須在巡邏的過程中,再三確
認每一間教室、研究室和系辦的門窗是否已鎖緊,如果發現有未鎖上的,則須前往總務處
或警衛室,索取該棟教室的備份鑰匙,使用後亦須立即歸還。


夜晚的EE棟,除非有研討會,或者正逢戲劇公演、畢業典禮等特殊活動的教室租借,否則
都是非常靜謐的,那種安靜,若要尋找一種形容,大概就像置身於深山中人煙罕至的一處
幽潭,潭邊長年有薄霧壟罩著,不時有尖銳的鳥鳴穿刺而過。


你不會知道潭水之中有什麼,你也不會知道你背後的那片山林裡,有什麼東西正凝視著你
,有什麼東西,正緩緩向你走來。




※正文開始。文長,慢用。


假日夜晚,通常校園中的所有教室,都會在週五晚間由總務處的工讀生,帶著鑰匙,一間
一間的鎖上。平時,EE棟和P棟都是不開燈的,大約要到六點左右的那一次巡邏,我才會逐
層把走廊燈打開。但因為冬季天色暗的比較快,加上先前「紅衣夯女」事件,所以我大概
下午四、五點時,就會先上去開燈。


那一次,因為在趕報告,加上冬雨綿綿,所以從兩點半上班打卡後至晚上六點多,都還沒
有巡過樓。當我從筆電螢幕回過神時,整個校園北處,除了值班桌所在的P棟一樓大廳,其
他地方早已伴隨著雨聲,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此時的孤獨感,就像雙腳踏在泥濘上,鬆軟且黏膩,怎麼擺脫也擺脫不開。
而雨持續下著。


一如往常,我穿著橙紅色的反光背心,獨自走在逃生指示燈的綠色光源下,巡邏、開燈,
扳動每一間教室的前後門。心中想著報告還沒寫完,這一趟,就當作是今天的最後一趟吧
,反正綿綿冬雨之下,又濕又冷,這時間點能看到有人在校園中走動的,除了後門警衛室
的兩個警衛外,就只有分散於校區各處值班的四個工讀生了。


我百無聊賴的走著,腦中思索著畢業後的去向、家庭與感情的問題,突然覺得有些沉重、
無奈,難道這就是人生嗎 ? 看似自由,但實際上似乎有一雙冥冥之手,早做了安排。


就這麼慢慢散步的方式閒晃著,爬著樓梯,來到EE棟七樓。看著教室裡大片透明玻璃所透
映出的夜景,頓覺雨幕中的龜山工業區,其實亦隱藏著有別於白日的美感,每一盞入眼搖
曳的燈光,都像是在訴說著他們的故事。


一個數大卻令我感到悲傷與失落的故事。也許悲傷是來自於雨勢,也許是來自於我內心中
徬徨不可解的人生問題,亦也許,是有其他的緣故。


嘩嘩雨聲伴隨著我拖沓的腳步而漸次加大 ,使我感到自己,穿著紅色反光背心的我,彷
彿即是這夜的心跳,是這棟甫面世不久的建築物中,唯一的長壽的活物。


走過前面幾間教室,都沒有發現異狀,感到有些闌珊,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我靠近通往頂樓的樓梯旁那間教室時,意外發現教室的前後門都沒有鎖上,其中一
扇甚至還透著一條小縫,像瞇著的眼睛,正微微的開啟著。


我快步往前,推開那扇門,口中小聲抱怨著周五晚上負責鎖門的工讀生怎麼會如此大意,
也疑惑警衛巡邏時怎麼會沒有發現。所幸,所幸教室裡全新的電腦設備、投影機和液晶螢
幕都安然無恙,在一片冷清之中,只有滿室雜亂的課桌椅、彩帶,和教室後方垃圾桶中炸
滿的垃圾所傳來的酸腐味,提醒著我週五晚上或許有學生趁著美好夜景在此慶生。


我實在開心不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等於這間教室的門就這樣開了兩天,東西沒被偷雖
屬萬幸,但這卻意味著我卻必須冒著寒冷的冬雨,騎著機車到後門警衛室拿鑰匙回來將門
鎖上。


想到這,心中便滿是幹意。


只是事後我才知道,是我誤會負責鎖門的工讀生了。


我輕摀著口鼻走進教室,為週一早上的清潔工讀生感到不平。當我再次確認窗戶已鎖緊,
電腦關機、螢幕無礙後,便從教室內將前門上鎖,後門則先闔上,搭乘電梯經EE棟一樓下
到P棟大廳的值班桌,收筆電、穿雨衣,騎著機車,沿校內道路至後門警衛室拿EE棟的教
室鑰匙。


當我滿身濕氣的帶著一長串沉重的鑰匙和幹意回到EE棟七樓時,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入眼
的畫面令我心中一涼。


電梯門前的那條走廊,眼睛可以看到的每一間教室,前門都被打開了。


我在想,這要不是週五夜間那個負責鎖門的工讀生想整我,就是警衛想整我。


據我所知,總務處工讀生通常於周五晚間鎖完門後,會被規定要立刻將鑰匙繳回總務處,
不太可能有機會放在身上度過周末,更別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他,若說是要整我,未免也說
不過去,而警衛室唯一一串的備份鑰匙,則正被我拎在手中。


我隨即以無線電詢問值班的警衛,十多分後,警衛說監視器裡除了我之外,沒看到有其他
人經過,另一名警衛也說,半個小時前他在巡EE棟時,並沒看到有任何一間教室門窗被打
開,才在疑惑我怎麼會特地跑下去拿鑰匙而已。


既然沒有答案,我只好認命的將每一間教室重新鎖上。幾間時都還沒有問題,直到要鎖那
一間位於樓梯旁的教室時,突然發現那一間教室的鑰匙居然不見了。還記得我鎖完上一間
後,鑰匙才剛找出來握在手上,檢查完窗戶、桌椅、器材,鎖上前門,要再鎖後門時,手
中的鑰匙居然換成是下一間的。


正在想是不是我自己眼花的時候,一轉頭,便看見一把銀色鑰匙放在講台的電腦螢幕旁,
上面貼的標籤,就是這間教室的編號。


事情發展到此,即使再正常的人,也知道這一切發生的不太尋常了。按照多年來的經驗,
該求證的也求證過了,該確認的也確認過了,接下來的應對方式,就只能對一切詭異的現
象置之不理,趕緊將教室門窗鎖上,立刻走人。


畢竟我不是通靈王,沒有滿天神佛前來相助。


世事,總不盡如人意。


當我好不容易把後門鎖上,將鑰匙串回鑰匙圈中,要邁步離開時,卻聽見另一處傳來扳動
門把的開門聲。我的眼前,只有空蕩蕩的走廊,順著我被燈光拉長的影子望去,只見一扇
被微微推開,而仍輕輕晃動著的前門。


如果我沒有記錯,無論是總務處還是警衛室的鑰匙都只有後門的那一把,要鎖門,就必須
先從裡面將沒有鑰匙的那扇鎖上,再從後門走出來,在外面用鑰匙將後門鎖上,所以被鎖
上的前門要被打開,唯一的方法,就是從教室中解鎖。


我心中暗罵了一聲「幹」,覺得自己未免太幸運,發票沒中過幾張,兩三年的巡邏工讀生
涯,卻就這麼剛好讓我遇上三、四次這麼刺激的事,如果有朝一日,我轉行當鬼片導演,
大紅大紫了,我一定會回過頭來好好感謝母校對我的栽培。


但我希望不要有那麼一天。


於是我在原地呆立了一會,也不知道當下在想什麼,居然硬著頭皮,緩緩走向前門,再一
次的檢查了門鎖與卡榫,看看是否是門把本身出了問題,如果只是器材老舊,也沒有必要
自己嚇自己,通報給警衛室知道,請工友週一一早來修就好,我也好早點打完收工。


當我走進教室,反覆確認前門是否能完全上鎖時,突然一股涼意自背後襲來,肩膀一緊,
感到有什麼東西正輕輕地觸碰著我頸下部位,想當然耳,當時的我轉過身去看,依然什麼
都沒有,也什麼都不會有。


因為那個東西,從頭到尾都搭在我的背上。


教室內門窗緊閉,後門早就被我用鑰匙鎖上,出入口只有我面前的這道門。「喀!」我站
在教室內,眼睜睜看著被我鎖上的後門也被推開了,而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


我第一個想到的是「紅衣夯姐」,但巡邏生涯中的幾次相遇,除了第一次的四腳獸事件之
外,大多時候祂都是靜靜的待在女廁走廊,或者是站在教師休息室內的窗戶邊,就算我巡
邏經過,祂也不太理會我。


這一次,不太像是祂。


我小聲的對著教室說:「打擾了,抱歉。職責所在,請不要為難我。」還好,還好教室一
樣寧靜,即使雨聲悶悶的像被隔絕在教室外,即使有燈光,即使燈光看起來似乎有些陰沉
。沒有人出聲答覆我,背上的異樣感,在我開口時,也已經消失了,這才使我稍稍感到安
心,想說這鬼還是挺聽人話的。


於是不管門會不會再被打開,我趕緊地將眼前的前門從教室內反鎖,關了教室的燈,頭也
不回的走出後門。


就在我走出教室,拉上門把,心中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時,一抬頭,不意卻從門上的玻璃
,看見一名半透明的男子,身體的顏色極淡,長髮繞頸,正飄在教室的空中,雙手垂垂,
其長度幾乎快要觸地,雙眼無神的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著我。


在我發現祂的下一秒,祂便往我急速的衝過來,耳邊不斷傳來一陣氣音:「陪我,留下來
陪我……」


這樣的畫面,根本不用花錢到電影院看3D,什麼叫「身歷其境」、什麼叫「5D震撼」,大
概就是在形容這個境況,此後,教育部成語字典,應該會多收錄一句:「實在靠北」。


我不斷朝著停機車的P棟側門跑,因為置物箱中的皮夾中,有我之前從南部帶上來的平安
符令,我就像是個溺水的人,期待著那一根浮木能夠解救我脫離苦海。


當我跑到P棟門口,正好碰到在家無聊,帶著晚餐來探班的馬來西亞僑生。他看我氣喘吁
吁,連話都說不清楚,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等到聽完我的描述後,才幽幽地跟我說
,他的朋友就是週五那天負責鎖門的工讀生,常常晚上七、八點去鎖門時,鎖前門被開後
門,鎖後門被開前門,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我問道:「那怎麼辦?」馬來西亞僑生回我:「習慣就好,你就這樣想,祂開我就關,看
看哪天會不會進化到我開祂就關。」可能這位僑生突然發現我回敬他的白眼比鬼還恐怖,
所以他隨即接著說:「打不過,就加入啊!」


噢不對,那是我另一個白目學長說的。


馬來西亞僑生接著回我的是:「後來我朋友去鎖門,帶著他從馬來西亞請來的硬幣,硬幣
曾給巫師做過法,有一次他遇到,就把硬幣往那男子身上丟,那男子一聲不響的就消失了
。」


我想,我大概可以理解他朋友當下的心理感受,應該就像是被投幣飲料機吃錢的感覺吧。


「然後你朋友也跟著消失了嗎?」馬來西亞僑生回我:「你白癡啊?不管你信不信,反正
我是信了。我又不是守這一棟的,那男子消不消失,關我屁事。」


嗯,不管看文章的你們信不信,我還是不信。因為後來我聽宿舍學弟說,他們有一次帶著
啤酒,半夜摸上EE棟,想到頂樓看夜景,也曾在七樓走廊遇見過這名飄浮男子,當時嚇得
他們連酒瓶都拿不好,灑了一地黏膩的啤酒,苦了工友和週一的清潔工讀生。


總之,無論是信還不信,當晚我至警衛室歸還鑰匙後,便硬拖著馬拉西亞僑生陪我到下班
,這段期間,我都沒有再去巡邏過,而那一次,也是我最後一次值P棟、EE棟和行政大樓
的班,接著,我就被調到去守M棟、體育館和CC棟那個區塊去了。


苦主終於可以換人,我的心中,陰霾盡去,只留一絲爽快。


※同場加映

前面幾篇意外引來以前同班同學和當時的工讀同事的回饋,分享如下:

同學A:其實幫你代班那幾次,我每次經過EE棟的教師休息室,都會聽到裏頭傳來女子的
笑聲,銀鈴般悅耳,可是裏頭都沒有人。


學弟B:有一次我在P和EE中間的簡餐那邊聽英文單字的時候,第一段還好好的,到下一段
的時候就突然變成低沉沙啞緩慢的男聲,仔細聽也不像是英文的內容,所以又倒轉再快轉
回第二段,結果就變成和第一段相同的女聲在念單字。莫非...?


學弟C:以前無聊,曾經去了幾次巡邏,真心覺得EE棟很可怕


〈女鬼與四腳獸〉中的小白D:喔……對了……剛剛回想才憶起,全校所有能夠巡查的地
方我都走過了,最黑的地方是子、丑後的成功體育館跟周邊,接著是Q棟靠S棟那一側的通
道樓梯,人跡罕至,第三名才是P棟地下室跟各教師研究室外的走道。當你在巡查校園的
時候,連蜘蛛被光閃過的眼都像是在監視著你……


同學E:我大一剛進去參加國標,我們晚上在P棟地下室練習,後來大家排對上廁所,但我
去洗手間出來只剩我一個,我看到的那個女生跟我微笑點頭(我也跟她微笑)後走出去就
不見了。


同學F:一邊聽最炫民族風一邊看〈地下室的穿牆人〉,看到倒影跟留下來大家一起喝杯
咖啡聊是非那邊時,正好唱到「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留下來
!!!! 」臥槽!我好像想像到什麼不得了的大合唱的畫面XDD


同學兼同事G:我是後來代你的班的人(負責P棟、EE棟和行政大樓)。你就給我落跑了,
害我後來一個人面對啊,你知道後來晚上,都是小白D大陪我去巡邏嗎


--

她的形體有淡淡的光圈
她說太多悲傷
累積起來
就是朝露的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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